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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喜小说网 > 言情小说 > 战狼(下)  作者:黑洁明 书号:4136  时间:2016/10/26  字数:516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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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贩瞧着他数着那些铜钱,数了十五枚。当他把钱递过去,身后突然动了起来。

  他回头看去,只见人喊。

  “小偷!小偷啊!栏住他!王八蛋,把我的钱袋还来!”商旅们最恨偷人钱财的小偷强盗,人们一听,纷纷要上前阻拦,可那小偷有些武功,身手不错,几个试图拦他的,都被他挥拳打开,那偷儿边跑还边故意翻人的摊子,阻止人们抓他,眨眼已飞奔过他身旁,差点撞飞仍在他手中的铜钱。

  这儿的人,来此行商,皆要走上千百里,攒的都是辛苦钱,他的当然也是。虽然及时侧身闪过,他已有些恼火,未及细想,他握紧铜钱,一个大步上前,一拳就打在那偷儿脸上。谁知偷儿身手灵活,倏地闪过,还亮出了一把小刀,朝他挥来,试图将他退。

  这下,教他脸更冷,轻易闪过那锋利的小刀,抓了一个空隙,一脚踹了出去,偷儿被他踹飞到墙边,痛得跪倒在地,知两人武功相差太多,惊慌的爬起身来想再跑,他已一个箭步上前,从后揪住那偷儿的衣领,将他再次抓去撞墙,跟着握拳就要揍下。

  岂料,却在这时,看见那小偷惊恐的脸上,烙着一个鲜明的烙印。

  奴隶的烙印一

  他一怔,迟疑了一下,没真的揍下去,只将那家伙抓在手中沉重的钱袋扯下,松开了他的衣襟,冷声斥道。

  “滚!”

  那偷儿一怔,瞪着他,跟着没有质疑自己的好运,迅速转身跑了。

  他抓着钱袋回身,那苦主气吁吁的跑来,他把钱袋交给了那人。

  “这位兄弟,多谢,多谢。”

  苦主感激不尽的接过钱袋,频频和他道谢,高兴得热泪盈眶。

  没被人谢过,他不知道该怎么办,加上旁边的人,竟一起开始鼓起掌来,只觉莫名尴尬,略微点一下头,就匆匆转身走了。

  见事了,人们才散了开来,再次去做自个儿的生意。

  他走没多远,发现手里还握着铜钱,才想到梳子还没买,方又转身回到那卖梳子的小贩那儿。

  “老板,我要那把梅花的梳子。”他说着,摊开手掌,再次把钱递了过去。

  小贩见他又折回,出了笑脸,一边把梳子拿给他,一边道:“大爷,你身手真好啊,幸亏有你,要不那人的钱袋定也找不回来了。”他沉默着,没多答话。

  倒是那小贩低头要接过他手上的钱时,却发现铜板微热,而这大爷厚实的手中,仍印着铜板的形状,可见他方才将钱握得多紧。

  小贩见多了人,瞧他这身打扮,就知他不是什么有钱人,可即便如此,还知见义勇为,也没把那钱袋给污了,想想实在难得,便还给了他五文钱,笑着“大爷,你娘子是我老乡,我不赚你钱,这把梳子,十文就好了。”他愣了一下,看着那热情的小贩和他脸上的笑容,黑脸微热,但没有同他客气,只是握着那五枚铜板收回了手,开口道。

  “谢谢。”

  “甭客气、甭客气。”小贩乐呵呵的笑着,一边摆着手。“下回再要有需要,记得来找我啊。”他朝那小贩点了下头,将那把梳子收到怀里贴身收着,转身走了。

  回到屋子里后,他就试着找机会,想把放在怀里的梳子拿给她。

  可临到头了,却总也没拿出来,忧她不喜欢这样式,又怕她恼他花钱。

  所以,一直拖到了吃完饭,都还收在怀里。

  时光,流逝得飞快。

  转眼,寒冬将尽,春风已来。

  白,一比一长;黑夜,一夜比一夜短。

  冬雪渐融,随着天气变暖,慢慢出被遮掩一整个冬季的城墙、屋脊、石板、草地。

  他其实知道,该准备离开了,拉苏不太可能就此放弃追杀他。

  但这座城、这栋屋,仿佛像个堡垒,不只将风雪,也将那些前尘旧事、丑恶过往,屏挡在外。

  在这里,他只是个远从东方来投亲,名叫张扬的汉人,靠着替人做工、贩卖蜡烛为生,但他赚的每一分钱,都干干净净。

  在这里,他不是那恶名在外,凶残冷酷的阿朗腾。

  在这里,她是他的女人,他的

  她为他洗衣、做饭,替他纳鞋、衣。下雪了,她会替他拍去肩头的雪;起风了,她会嘱他多添一件衣。当他忙完一天回来,她会上前来,替他送上一杯茶。而每当入夜,她总也会和他一起在那炕上,和他肌肤厮磨,与他爱,然后蜷缩在他怀里悄然入眠。

  这是他从来不敢求的生活。

  平凡,但简单。

  所以,即便风雪不再,天气一暧过一,纵然他已能在风中,尝到远方来的风沙,他仍不想离开。在内心深处,他总有一种,若离开了这荒僻的小城,若到了更大的城市,到了更繁忙的地方,她就不会再需要他,不需再这般依靠他,他不是个好人,且身无长物,并不是个值得依靠的男人。

  他有的,就只有这伤疤布的身体,和只能杀人取命的武艺,更遑论他还杀了她娘,即便她看来像是不再介怀,可他知道她一辈子也不会忘记这件事。

  而她如此聪明,那样温暖美好。

  每当他看着她,就像现在这般,心总不自觉揪紧。

  吃了晚饭,洗了碗盘,他同她回到房间,只见她点起蜡烛细心记账,她好认真的在数那些铜板,一个一个的拭去那些灰尘、油污,万分珍惜的将它们排放在桌上,然后将一半收在盒子里,一半装在钱袋里。

  盒子是他拿附近废屋的木材做的,钱袋是她同商人买来的便宜布料的。

  装盒子里的,他知她每和了五十文,就会串起来拿去给阿得,还那巫女钱。装钱袋里的,她便会让他带着,同他再去买做蜡烛的材料回来。

  她总把钱让他带着,一开始他没注意到那是为什么,直到在市集里,材料虽是她要的,她总在和人谈好价钱后,才要他掏钱付账。

  几次下来,他方发觉她把钱让他带着,是为了给他面子,让人知道,他才是那个有钱的人,能够做最后决定的买主。

  从来没有人这么做,没人这样为他着想,没人顾着他的面子。

  面子不值钱,他比谁都还要清楚,但她这小小的体贴,却教他心口热得说不出话来。

  瞧着她小心收拾着那些铜板,中那木梳更像是无谓的花费。

  不知为何,突然觉得自己很儍。

  没脸直接拿给她,他只能趁她去洗澡时,把那梳子搁到她枕上。然后自己看着桌上那账本,不去想一会儿她若见着了那木梳,会有的反应。

  他现在已经认得一些简单的字了,两人有空时,她每晚都会指着账本上的一些文字,告诉他,那个字是什么,然后间他那个字,用回回、波斯、蒙古话如何说,这地区的方言又怎么讲。

  她说是要他教她,实则也让他有机会认那些汉字。

  如今,他已能轻易辨认她写的数字,从壹到拾,从拾到佰。往常,他总能专注在那些渐増加的数字上,从其中获得成就感,但今天却始终无法专心,反倒更加意识到在她枕上的那把木梳。

  她从不过间他去帮人搬货的收入,那工作也不是天天都有,他给她多少,她就收多少,所以今当他没把钱给她时,她也没有过间。她甚至也从没检査过让他带着的钱袋。

  也许他还是把那梳子收起来好了,现在或许不是什么好时机。

  他想着,便要起身去把那木梳收回来,可她却在这时进门了,他一僵,只能继续坐在原地,忐忑不安的叮着眼前那账册瞧。

  她经过他身后,带来一阵香风,他听见她下了挡风的外衣挂到一旁衣架子上,然后她坐上了下了罗袜,跟着往里头坐得更深,她喜欢睡在靠内侧的位置,那儿有个小小的布包,就放在她枕头旁,她上后会把之前放在靴子里的针线包收在那儿,她同阿得借来的木梳也在那包袱里。

  当她往内移时,他听到她突然安静了下来,停下了所有的动作,知她已见着了那把搁在她枕上的木梳。

  一时间,不觉将拳紧握,手心微微汗

  他等着她叫唤他,问他这打哪儿来的,可她半天也没吭一声,然后他再次听见她话动的声音,他屏气碍神的又等了一会儿,终于耐不住的转过头去,只见那女人坐在边,拿着那把半月形的木梳子,缓缓的梳着她那头长发。

  她看起来一点儿也没有恼火的模样,那梳头的神态,显得万分温婉动人。待回神,他已不由自主的来到边,心头狂跳的杵在她面前,她抬眼瞧着他,然后将那把木梳,递到了他手里。

  “帮我。”她说,眼里有着他不曾见过的情绪。

  他喉头紧缩着,握紧了那把小巧朴素的木梳。

  他替她梳了头,一次又一次,小心的、轻柔的,将木梳从她额上往后滑过,再由耳边顺下,她的青丝如云,似水,像丝缎般柔滑。

  他将她乌黑的发,梳得万分柔亮。

  从头到尾,她就这样坐在边,仰望着他,一双黑眸始终盈着那让他屏息的柔青。

  然后,她抬起了双手,抚着他的脸庞,而他不自觉弯低头,只为能让她抚摸,为了能得到其他更多。

  她张开了小嘴,亲吻他,小手环住他的后颈,将他更拉向她,直到他再也无法忍受的衣上了,将她在身下,把自己埋进她温暖柔润紧窒的身体里,她承受着他的冲刺时,仍忍不住一再抚摸、亲吻他,他能清楚感觉到她的需要,感觉到她急切的向他,白的小腿,紧紧扣着他的大腿,仿佛也如他需要她那般的需要他。

  那让他气一窒,无法忍受的打着哆嗦彻底的将自己完全付给她。

  她战栗轻喊着和他一起向那波,星眸里盈着泪光。

  爱过后,他抱着她翻身,让她躺在他身上,她身上的衣仍未完全褪下,但前襟早已让他拉开,那让她的肌肤能直接贴着他,让他能感觉到她的温暖,和切切的心跳。

  她趴在他膛上,小手抚着他汗的肩头,然后他听见她悄悄开了口。

  “谢谢你。”

  他的心,用力的跳了两下。

  “所以,”他语音沙哑的问:“你喜欢它?”

  她将手往下滑,拭去他身上的汗,抚着他宽阔膛的另一侧,然后搁在他心上,悄声说。

  “是的,我喜欢,很喜欢”

  他无法自已的伸手将她轻拥,哑声再道。

  “那是梅。”

  “嗯,我知道。”她轻轻应答。

  “我觉得它像你。”他隔着她身上的衣,抚着她的背,情不自的缓声道:“小小的,白白的,很漂亮,很勇敢。”起初,她没有言语,但他能感觉她急促的心跳,当他垂眼,能看见趴躺在他身上的女人,小耳红烫。

  她那羞涩的耳,教他心中溢无尽柔情,他从旁拉起她晨起时折好的被,盖到她与他身上。

  她继续趴在他膛上,没有试图离开他。

  他喜欢她这样窝在他身上,这样抚着他的心,就在他以为她已经累到睡着时,他听到她好小声、好小声的说。

  “我一点也不漂亮…你不需要说我…漂亮…”他一愣,不抚着她乌黑的发,抚着她小巧的肩头,低头在她头顶上印下一吻,道:“你很漂亮,是我见过最美的女人。”她没有回答,下一瞬,他感觉到她已经完全放松下来,陷入梦乡。

  这小女人那么快睡着,教他几乎笑了出来。

  可是,她的没有自信,却也叫心头紧、疼痛。他知道自己当初不得已的违心之论,深深的伤了她,在那个当下就已经知道了,他能感觉她的瑟缩,看见她黑眸中仿佛被他狠狠甩上一掌的痛。在她把自己给他之后,如果能够控制,她也从不让他抚摸她的背,不luo着转身,不让他看见她背上的疤痕。

  虽然,知道她不会听见,但他仍忍不住将大手往下滑,探进她衣里,抚着她清醒时,几乎不给他碰的luo背,哑声再道。

  “最美的一个。”

  万分心疼的,他将大手摊平在她背上,如果可以,他真希望能抹去她背上的疤,抹去他曾说过的话,抹去她刻在心里的伤。

  最好,能把他所犯下的一切过错都抹去。

  如此,她就会愿意和他在这里,一直在这里,一起生活下去。

  在这里,没人认得他是谁,没人知道他是谁。他可以当张扬,她可以是他的

  一辈子,都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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