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小小列传全文免费阅读尽在阿喜小说网
阿喜小说网
阿喜小说网 玄幻小说 武侠小说 仙侠小说 都市小说 言情小说 乡村小说 科幻小说 架空小说 重生小说 短篇文学 推理小说 伦理小说
小说排行榜 校园小说 历史小说 军事小说 网游小说 竞技小说 穿越小说 官场小说 经典名著 灵异小说 同人小说 耽美小说 全本小说
好看的小说 媳妇进村 隔岸芳烬 四面夏娃 亲密代价 妖极逞威 沦陷悲哀 泻簬天肌 龙珠世界 缴情妻子 综合其它 总裁小说 热门小说
阿喜小说网 > 武侠小说 > 李小小列传  作者:李凉 书号:40897  时间:2017/9/17  字数:20328 
上一章   第十一章    下一章 ( → )
小小君点头道:“没错,上次她会替我解困,只是…”转向小凤:“以前你是和两位丫环一起,现在恐怕不怎么方便。”

  “没关系。”小风娇笑道:“我很容易就可找到玉和香晨,救人的事就由我去办吧!”

  孟乌还是不信,问:“袁姑娘你当真能在金堡畅行无阻?”

  小凤解释道:“也不是畅行无阻,只是我凑巧知道堡里有几条秘道而已。”

  考虑一阵,孟乌道:“既然袁姑娘有办法,那再好不过,但你现在行动不便,就由我陪你去好了,至于…”转向小小君“李歪歪,你还是和浣花一同直奔天凉山,我想救人的事给我一人就够了。”

  小小君犹豫,但却想不出其他更好的方法,只好勉强点头:

  “你们要小心,我们天凉山再会合。”

  孟乌向浣花示意,要她沿路要好好照顾小小君,浣花亦含笑点头,他才转向小凤道:“我们起程吧!”

  小凤道:“先找玉和香晨,有了她们两人,我会放心。”

  “随你。”

  船只折向岸边,孟乌和小凤已登上岸,告别一阵,船只又再次穿梭于细柳间,溯而上,缓缓消失于浩渺水域之中。

  路挂斗被俘的消息传出,第一个紧张的就是赵瞎子,因为有路挂斗的出现,就有小小君的蛛丝马迹,他好像命中注定就是要小小君活不成。

  “路挂斗被俘了。”赵瞎子说。

  “俘了又如何?”柳直有些抱怨地说:“你只关心小小君生死,其他的一概不理。”

  他仍然抱怨霸王庄一战,赵瞎子没出手帮忙。

  赵瞎子难得泛起笑脸,但也只这么昙花一现,兀自冷森道:

  “如果这么一次已把你垮,其他的也不必再说了。”

  “垮?”柳直叫嚣:“凭公西铁剑就想整垮我?他休想,我只是咽不下这口气。”

  他狠狠地拍着太师椅扶手,震得茶几上银色茶具咔咔作响。

  “所以我才来找你。”

  “你有何方法?”柳直凑上来,急切地问。

  “还是那句话,路挂斗在金堡。”

  “他和我有何干系?”

  “没有干系。”

  “难道你想要我去救你,再利用他引出小小君不成?”

  赵瞎子冷漠一笑,道:“人若不在公西铁剑手中,也许我会如此做。”

  柳直白他一眼,兀自饮香茗,不再理会他。

  赵瞎子道:“救是要救,不过不是你去救。”

  “是谁?你?”柳直不客气地说。

  “小小君。”

  他又重重地道:“路挂斗和小小君本就是一而二,二而一。”

  柳直两眼不时在赵瞎子脸上打转,他想瞧出他用意到底为何。

  赵瞎子很坦然地说:“我没什么目的,只希望能置小小君于死地,我必须从路挂斗身上探知他的下落,告诉你这些话,只是要你明白,趁着小小君救人之际,你不妨来次突击,这对你百利而无一害。”

  柳直顿时明白,心头十分高兴,但外表却不痕迹,冷道:

  “你是否也希望有机会一举将小小君活擒?”

  “我不否认。”

  柳直嘲谑般地冷笑数声,道:“老实说要是小小君上场,我还有点不自在,他总是想出一些人们无法预料的招数…”

  “别忘了,他已瞎眼。”

  “瞎眼?”柳直瞪着他那对少了黑眼球的眼珠“你也瞎了眼,怎么还是如此令人畏惧?”

  赵瞎子默然而坐,没反应。

  柳直也不再逞口舌之利,他有心给公西铁剑来次重创。

  他道:“依你意见该如何进行?”

  “埋伏。”

  “你是说配合小小君救人?”

  “不是救人,而是借刀杀人。”

  金堡失火了。

  火势渐大,堡内人员已开始叫嚣、窜奔。

  动人群中,却可以在右堡高楼上发现公西铁剑和常子开的踪迹。

  公西铁剑似乎在找寻什么似地,东张西望,然而他却有些失望。

  “怎么见不到人影?…”

  “门主…”常子开还是忍不住想知道其中原委。

  公西铁剑笑道:“来人恐怕是为救路挂斗而来,然而我却看不着来人。”

  “门主是想将来人一举成擒?”

  “不,让他救人。”

  “让他救人?”常子开不解。

  “不错。”公西铁剑得意道:“小小君没死,是件棘手的事,而赵瞎子非得他而后甘心,我们大可不必趟此浑水,至少现在不必要。”

  “那…小小君不就好生生地活着?这对我们很不利。”

  “没那回事。”公西铁剑笑道:“放走路挂斗就能引出小小君藏身处,我们虽‘旁观’却不‘伸手’,只不过是先让赵瞎子搅上一阵,必要时还是以歼灭小小君为重。”

  他有感而发:“小小君实在是一位可怕的对手。”

  常子开正想接口,一阵哀叫声已划破夜空,打断两人谈话,不期而同地朝哀鸣处望去。

  “不好!”狡黠的公西铁剑已看出来人并非如此单纯,立时叫道:“有人混水摸鱼!”

  铁剑门虽高手如云,但柳直手下黑衣人却乘虚而入,一时之间已占尽突击之效,杀得铁剑门节节败退。

  而在地牢。

  由于公西铁剑有意放人,是以孟乌和小凤及玉、香晨很快地已潜入地牢,放倒数名卫兵,随即摸向路挂斗被囚处。

  只见牢内路挂斗衣衫尽是褚红血迹,卷缩于一角,任谁都可以看出,他刚经过一番厮杀而且受伤不轻。

  孟乌见状,鼻头为之一酸,真想大哭一场,强忍悲恸,细声道:“醉鱼你还好吧?”

  路挂斗没反应。

  孟乌心中一急,马上从卫兵身上取出钥匙,打开铁门,冲往路挂斗,想探探他到底伤得多重。

  然而孟乌方自奔向前不到三步,路挂斗已若疯子般地扑上来,并吼着:“还我小小君命来——”

  出手之快、之猛,全然不像是位受了伤的人。

  “醉鱼是我——”

  孟乌哪知他会突然出手,想避已是不及,只好来个“懒驴打滚”借着路挂斗掌力托向地面连滚,方自避开此要命的掌力:

  “是我啊!我是老乌!”他猛指着自己,要路挂斗能认出他来。

  路挂斗惨白的脸庞出迟疑神色,口角又渗出血迹,摇晃着身躯一步步向孟乌,右手举得高高,大有想将来人一掌击毙之势。

  孟乌不得不大声叫道:“路兄,是我!老乌来救你了!”

  这一震,果然将路挂斗震醒,他不敢相信而无力地说:“是你…老乌…”

  说完已跌坐于地,再也无力撑身而立了。

  “看你!伤得那么重!”

  孟乌悲凄地叫着,掏出两颗药丸入他口中,再戳他数处道,方向玉、香晨招手,道:“快来帮忙扶他!”

  几个人三两手已扶起路挂斗顺着小凤所说的秘道潜出金堡。

  在此同时,金堡仍是战火连天,两军手如火如荼。

  此间最值得一提的就是王刀。

  路挂斗就是败在他手中,当时他并没有用刀,否则路挂斗早已丧命九泉,是公西铁剑要他留活口。

  他不但武功高,而且很听话,唯公西铁剑的命令是从。

  有了王刀这么一位助手,公西铁剑如获至宝,这要比什么“四玄剑阵”来得有效,有用多了。

  现在他却站在人群中,不动,黑色劲装紧紧裹着他结实的肌,刚毅而有点木讷的脸,使人觉得他就如同一座山,很难推测的山。

  他不动,是因为公西铁剑没叫他动,在他身旁已躺了十余具尸体,都是被他一刀穿心,也许公西铁剑认为他已杀够人了,所以没叫他动。

  柳直也非省油灯,他见偷袭已奏效,而对方人手已从混乱中渐渐归于秩序,他知道该是收手的时候了,也不恋战,一挥手,已将所有人员撤走。

  公西铁剑是栽了,但这筋斗栽得并不算大,一切的不如意,他都从王刀身上得到补偿,这项发现,实在能令他欣喜若狂,令他感到心目中理想目标又多了一层希望,多接近一分,几乎可以到达垂手可得的地步了。

  晨曦乍现,晨风吹面面微寒,但却能使人更加容易清醒。

  小小君睡不着,许多天里他一直沦入万丈深渊,不知身在何方,好不容易从小凤身上得到一丝解,再加上对友人的关怀,他是须要好好想想。

  他如此早起,浣花当然也一样,拿着一件白绸披肩,轻轻披在小小君肩头,深情道:“早晨水重,你该多加点衣服。”

  小小君感激地抓着她柔手,道:“谢谢你,这几天,苦了你。”

  浣花落寞一笑:“只要能在你身边,我不在乎!”

  轻轻靠在小小君脯,好像世间一切珍贵的东西,霎时之间,她已全部拥有了。

  小小君不知该如何说出心中想说的话,他想安慰她,但想到自己目不能视,不但对他,也对浣花扎下了无以磨灭的不幸,任何安慰也是枉然。

  晨风吹向两人发梢,虽冷,却吹不去两人浓浓不化的深情。

  蓦然之间,小小君耳朵已有了反应,他听力本就是十分了得,现在目不能视,无形中听力又增强了不少。

  他轻声道;“有船,好像是往我们驶来。”

  浣花从沉醉中惊醒,美目往四处搜去,问:“来了多少?”

  “一艘。”小小君回答。

  浣花心中稍安,道:“也许是路过的。”

  小小君摇头:“船行甚急,可见他们是在赶路,而且又在清晨。”

  浣花伸手止住他说话,道:“让我来,好吗?”

  她在请求。

  小小君犹豫一阵,叹道:“好吧!你小心些。”

  他已决定必要时不惜出手,以替浣花解危。

  慢慢地,他已走进船舱,只剩浣花独自坐镇船尾,等待另一艘船只的来临。

  船行声渐大,终于出现一艘挂有帆,有十数双桨的船直往浣花逆行而来。

  十数双桨,十数个人同时用力划,其速度当然比其他无桨的船只快多了。

  船行将近,只听有女人声娇喝:“停——”船已缓行下来。

  出声的正是洛小双,她仍是一身火红罗衫,在淡青水面,十分惹眼。

  公西绿竹也走向船头,望着这艘船,道:“大概不会错了。”

  洛小双狠然咬着银牙,道:“人,看你往哪里逃?”

  “是你?公西绿竹?”

  浣花感到惊讶地望着公西绿竹,目光移向洛小双,正感不解之际。

  洛小双已嗔叫道:“人,还有我。”

  “洛姑娘?!你怎会和他在一起?”

  “你管不着!”

  浣花自讨没趣地抿抿嘴,道:“好吧,我管不着,你又为何而来?”

  “杀你!”洛小双恨道:“人,要不是你住楚天观,他也不会背叛我,我恨你——”

  她已忍不住心头怒火,大叫起来。

  浣花等她叫完,才道:“洛姑娘你误会了,楚天观他一直对你很好,我…”

  洛小双截口大叫:“我不信——都是你,都是你!我要杀了你——”

  浣花见解释无望,也不多费口舌,转向公西绿竹,道:“你又为何而来?”

  洛小双抢口道:“他一样是为杀你而来。”

  公西绿竹不自在地往前走一步,牙齿咬了老半天才道出声音:“不错,我要报仇。”

  “我和你有仇?”浣花抬头不解地问。

  公西绿竹一时答不上口,洛小双又抢口道:“有!多的是,我们仇深似海,不共戴天!”

  洛小双亦张牙舞爪,不甘示弱。可是突然之间,两双悬在空中的手已如塑像般地止住了,随着她目光寻去,正对着小小君高瘦身躯。

  不知何时,小小君已走近浣花背后。

  “你怎么出来了?”浣花怀有疑惑而责备的意味对他说。

  小小君含笑道:“我不放心你。”

  浣花此时也不知该说些什么才好,她了解小小君的心情,一定不会让自己孤身对敌,微咬银牙:“我可以应付他们…”

  小小君轻抚她肩头,哑然一笑,随即面对洛小双,诚恳地说:

  “洛姑娘,关于楚天观的事纯属误会,希望你能明白才好。”

  平时任骄姿的洛小双不知怎地,忽而变得呆滞起来,双目瞪着小小君,讷讷不能成言。

  浣花见状,以为她气头已消,嫣然一笑,道:“洛姑娘你太多心了。”

  “谁多心?”洛小双乍闻浣花声音,整个人又泼辣起来,看样子她是对浣花怀有极深的成见和排斥:“明明就是你勾引了他!”

  她怕再说下去,连面对现实的勇气都没有了,急忙对公西绿竹道:“快将那人拿下,快——”

  叫声方落,公西绿竹不自自主地腾身掠向浣花,他快,小小君更快,任何人都知小小君轻功天下无双,只见他一闪、一掠、一翻,挂出右掌“啪”然如闪电般的接触,他已倒回船。

  公西绿竹虽身负绝学,但毕竟经验有限,再加上小小君那种无以想像的快捷身手,一接触已吃了闷亏,一头往回栽了下去,结实地撞在甲板上,摇晃而息不已地站了起来。

  突然的变故,使在场众人都措手不及。

  “回去吧!这里没有你们所要的东西。”

  小小君轻声地说,他之所以一出手就如许霸道,无外乎想收

  到震惧作用,因为若是双方混上手,他可连一点制胜的把握都没有。

  然而公西绿竹哪能丢下这个脸?不恼羞成怒,大吼出口,已再次出击,其威力要比先前大得多了。

  洛小双也不甘示弱,娇躯一扭,怒喝不已地往浣花扑去,想来个一击奏效。

  制敌先机,小小君凝耳倾听,眉头微皱,似想辨别出公西绿竹出手方位,以便拦截,但能让他考虑的时间并不多,当机立断,霎时腾空又往急暴破空声劈去,出手之间深怕有所误失,皆全力以赴。

  公西绿竹但觉对方来势之强劲,实属罕见,也不敢应其正锋,改走偏锋,稍一扭身,再挂一掌,技巧地击向对方左肋,深信自己必能得手,不神态为之嚣张起来。

  然而小小君岂是常人?虽眼不能视,但那颗玲珑心以及百战沙场的经验足以让他应付一切,突觉对方身形已变,他已凭真气拔高三尺,倒纵翻转,宛苦旋风中的柔丝般毫不牵强地倒封公西绿竹数处要

  公西绿竹乍见小小君身形飞掠而上,顿失目标,当下再扭身形来个“天龙吐水”反击小小君。

  砰然巨响,双方一上一下,倒翻出去。公西绿竹被迫撞向船头,虽是狠狈了点,却也落个免当“落水狗”之命运。

  而小小君就没如此幸运,反震出去,方向已失,想找船只落脚已不得,而停浮空中身形却不能支持过久,真气稍,已掉往水中,还好他轻功已臻化境,双足刚落水之际已然借此微薄力道反掠而起。

  他是往公西绿竹去,因为他觉得公西绿竹并未落水,必定有落脚处,果然他猜得并没错,一个腾身已掠上公西绿竹船上。

  当小小君方落水之际,浣花大惊,亦不顾一切退洛小双而往小小君扑去,想救起他,如今小小君倒掠船上,她倒落个目标尽失,急切之余已娇喝:“小小君!”她险落入水中。

  小小君突听浣花急叫,心头慌张,霎时再扑浣花,一手将浣花托向船板,自己却因去势已竭“通”地跌入水中,但他动作矫捷,方落水又已窜回船上。

  “瞎子,我怎么忘了他是瞎子?”

  公西绿竹突然想起,神情陡震,立时对众船夫道:“快打桨,放暗器!”

  船夫闻言,举起桨猛往舱板敲,砰砰然宛若神大鼓,响彻云霄。

  公西绿竹蓦见洛小双在对面,深怕她被暗器所伤,登时招手,大吼:“小双快过来——”

  洛小双不知所以然,但见公西绿竹如此急切模样,心中亦十分畏惧,也不再恋战,骤扭细,如飞虹般掠回公西绿竹身边。

  桨声震天,震得小小君心慌手,不知如何是好,然而暗器如雨,狠劲地了过来,虽有浣花短剑拼命阻拦,小小君仍挨了数道,痛得他冷汗直

  再此下去,他非得重伤不可,无法之余,他不得不冒险行事——破舟。

  将来犯敌舟击沉,让敌人无落脚处。

  怒喝出口,小小君不再躲避,运足全身功力,挥掌舞手,顿时隐去身形,咻然一声,化作一道青光电似地朝对面船上去,这正是他轻易不的武功绝学“天人十八闪”其速度之快连那些放暗器的人都愣住了。

  公西绿竹哪有看过此种身手,愣了一下,但他马上惊醒,喝道:“小双快上!”

  他想合两人之力,击退小小君,再暗青子,以便制服小小君。

  岂知就在他俩方腾身之际——

  身形掠起,不到七尺。

  霹雳般的响声已起,很响,足以震碎任何坚硬物体。

  这声,不是小小君破船的声音,也不是双方接触的声音。

  是炸药爆炸的声音。

  一艘载十数人的长船就这样炸了。

  通常被炸药炸开,都是支离破碎,血模糊,这里只不过多了一柱冲天白如银的水柱。

  十几名船夫哀叫着,连眼皮都来不及眨,就身首异处,变成碎。

  还好,这三人都没被炸碎。

  公西绿竹和洛小双方自腾身离船,而且劲道不弱!正好与炸药威力涌的方向平行,又如被“推”所受爆炸力是小得多了。

  而小小君本能反应就快,再加上他是撞在两人身上而被带往倒,情况要比两人轻得多——

  有“墙”作后盾当然比空着身躯去碰炸药来得好。

  公西绿竹及洛小双,背面衣衫已碎,仍可见斑斑血迹挂在背上,他俩伏在碎散而较大的木块,随余波晃

  看样子,他俩伤得不重,但也不轻。

  小小君刚落水,就被浣花捞上来,除了先前被暗器所伤之伤势外,倒也安然无恙。

  “有炸药?”小小君不大敢相信地问。

  浣花点头:“嗯,除了洛姑娘和公西绿竹,全部罹难。”

  “人呢?”

  “在水中…抱着木板。”

  小小君叹息:“扶他们上船吧!”

  浣花向两人招手示意,两人不理。

  洛小双一口怨气:“小人!恶魔!恶徒!卑鄙无!”

  她骂尽所有想到的话,就是不领情。

  公西绿竹直打寒噤:“你放了炸药…”

  他的话问得很幼稚,但他现在却想不出如何去表现对炸药的畏惧。

  “没有!”小小君回答“炸药是你们‘铁剑门’放的。”

  公西绿竹不信。

  小小君问:“船是你们的?我是说,是你们自己所拥有,或者向他人租用而供自己所用?”

  “租的!”

  “多久了?”

  “常年。”

  “连船夫?”

  “不错。”

  小小君不再问,这已相当明显,他道:“回去吧!也许你爷爷会给你一个代,我送你们一程?”

  “不必——”洛小双怒气十足地说。

  公西绿竹沉默不语。

  浣花替小小君裹伤,对于方才爆炸一事,她虽一知半解,但并未全懂,所以她要问。

  小小君没有马上回答,他在想好友路挂斗。

  “你在想路大哥?”浣花问。

  “嗯。”“他…有危险?”

  “没有…也许没有,但恐怕受伤很重…”

  浣花感伤:“每次他都受伤十分沉重,这次恐怕也不能免。”

  小小君凄然一笑:“公西铁剑好毒,连自己孙子都不要了。”

  浣花道:“据我所知,他没孙子。”

  小小君沉:“恐怕没那么简单,我老是觉得他和左侯爷的恩怨难分难解。”

  “你是说他可能有私生子?”

  “也许。”

  浣花不说话了,若要将私生子算上,任何没结婚的男人都可能有“儿子”

  她说:“公西铁剑真的放了那颗炸药?”

  小小君回答:“船是他所有,当然该是他。”他又道:“这只是假设,合理的假设。”

  他还说:“公西绿竹的行踪,只怕只有他爷爷最了解了。”

  小小君也不懂,他很想查明,但自己却是个瞎子,茫茫不见一切的瞎子。

  浣花不再问,先医好小小君眼疾再说吧!

  “公西铁剑知道我们行踪了?”浣花问“是他派公西绿竹来的?”

  小小君忖道:“问题可能出在洛姑娘身上,你想,君回他对洛姑娘如何?”

  浣花侧头稍做沉思:“若是别人,路大哥必定只字不言,但若对洛姑娘,也许会透些。”

  她似乎又想到了什么,问:“可是他并不知道我们在此呀?”

  小小君解释:“他是不知道,但他却告诉洛姑娘,在船上与我相遇,而我又是个瞎子…”

  瞎子——不可能随时换地方。

  他接下去说:“还有孟乌救人一事,可能也落在公西铁剑眼中,他本就有意利用君回来引我们,所以他‘知道’我们可能在长江域附近,也不意外。”

  这种推断合情合理,最少后半部他猜得一语不差——公西铁剑是有意放水。

  浣花已明白,但也担心:“他还有伏兵,我们…”

  小小君苦笑:“伏兵可能有两路,也可能只有一路,针对孟乌那边。”

  他又道:“如若是跟踪孟乌,我们不必太担心。”——

  天下除了小小君,没人能逮着孟乌,这是被武林公认的一个事实。

  浣花:“可是多一个路大哥…天凉山一行恐怕危机重重…”

  她似乎觉得“危机重重”四字说得不妥,因为是她要小小君去的,现在说那四字,未免有点“退缩”之味道。

  “我们快去如何?”浣花道:“虽然危险,但也不至于难倒我们。”

  小小君漠然一笑,他想治好眼疾,又怕再次失望,心里十分矛盾。

  还好,小凤给了他不少启示,让他心情平静多了。

  天凉山虽不是名山,却也峻岭陡峭,奇峰天,还有那一泻到底的崖壁,说它飞鸟难度也不为过。

  她和小小君已步向山,正摸索着找寻无眼神驼居处。

  佳酒只有留在船上的份,一方面因船只需要人看管,另一方面则因她不会武功,此行又凶险——至少山道是如此,所以她只有认命了。

  小小君道:“鸟兽不栖…表示山中有某种令它们不安的东西…”他问:“这真是天凉山?”

  浣花道:“照师父指示,该没错。”

  “地头到了?”

  浣花环视四周几乎接近都是一片白蒙蒙的山林:“我想再过一个山头就是目的地了。”

  两人再走,小小君虽瞎,但有浣花引路,也不怎么难行。

  山仍很静,两人息声传出甚远。

  小小君本身功力深厚,就算在冰天雪地,也休想要他打个冷战。

  但现在他却打着冷战,冥冥中他感到不安,感到有某种危险将发生,通常他那莫名的感觉是非常灵验的。

  他悄悄出那把完美无缺的匕首——寒弯月雪,一把足以斩断任何东西的匕首。

  当他俩方自从崖下掠上十多丈高之断崖,在半崖身躯悬空时——

  令百兽感到不安的东西出现了。

  那是一双白色状如蝙蝠,奇丑无比,大如圆桌般的怪兽已扑向两人。

  噗的一声,怪兽已以一种令人无法想像的速度冲过来,双爪如勾,往浣花扣去。

  很快,两人还来不及反应,浣花已被抓起。

  浣花惊叫。

  小小君全身悬空,突觉浣花被怪物抓走,登时急切,猛向崖壁劈掌,借力使出“天人十八闪”闪出十八道人影,直往怪物去。

  怪兽快,小小君更快,手中匕首一挥,砍向怪兽脑袋。

  脑袋落地,怪兽已死,来不及哀叫就死了,也来不及将浣花松去,利爪紧扣不放。

  小小君急叫浣花,抓着怪兽脖子,朝不知目标撞去。

  他们撞上山壁,滚落山谷,还好只是在半山崖,若是在崖顶,不死也得重伤。

  “浣花你在哪里?你没事吧?”

  小小君跌下山谷,已慌张四处摸地找寻浣花。

  浣花惊魂初定,着撞痛的肩头:“我没事!”

  “没事就好!”小小君摸近:“那是什么怪物?看样子,大的。”

  浣花望着怪兽,余悸犹存地说:“状像蝙蝠,但很大,是白色的。”

  小小君感到不安:“这东西…像是灵兽…”

  浣花问:“你是说它是人养的?”

  “不错!”

  一声怒喝,一道劲风掠起,砰然巨响,小小君又撞向崖壁,这是他第一次在不知觉中被偷袭而让对方得手,撞得他口角挂血,昏昏沉沉。

  “你杀了白翼?”

  一驼背白发蓬散枯瘦老人冷森地叫着。

  浣花此时已扶着小小君,怒气横生,嗔道:“老头你怎能随手伤人?”

  老人不回答,仍是冷冰冰道:“你们杀了白翼?”

  举着皮包骨的手掌,一步步进。

  小小君微微口气,已站起来,想对付老人。

  浣花关心道:“小小君你…我来!”她想拦在小小君前头。

  小小君哑然一笑:“没关系,他还要不了我的命。”

  老人闻言,皱了皱眉头,他不敢相信有人接他两掌还能说出话来。

  小小君向老人道:“老丈,那怪兽是…”

  “住口!”老人大骂:“什么怪兽?它叫白翼,你才是怪兽!”

  小小君没想到他脾气如此之暴躁,轻轻一笑,又道:“它是你养的?”

  “废话!你杀了它,我要你尝命!”说着老人又往前

  小小君看不见,当然不感到惧意,他道:“苦非它先伤我朋友,我也不会杀了它。”

  “若非你们闯进来,白翼也不会攻击你们。”

  “这是天凉山。”

  “也是我的山!”老人叫嚣“谁闯进来,谁就得死!”

  “据我所知,天凉山是属于‘无眼神驼’老前辈所有。”

  “我就是无眼神…你们是谁?怎么知道此地住有‘无眼神驼’这个人?”

  浣花惊愕:“你就是申老前辈?”再看看老人布衫隆起的驼峰,不是“无眼神驼”申烈是谁?

  申烈叫嚣:“你们还没回答我的话。”

  “是我师父说的!”浣花娇笑道:“天灵子。”

  “是他?”申烈喃喃念着:“天灵子…容…容观秀?”转向浣花,叫道:“你是容草头的徒弟?”

  “容草头?”浣花不解。

  “容草头就是容观秀!”申烈有些得意“他天天玩草,所以送他这么一个外号,十分合口。”他更得意地加一句:“我送的!”

  听他口气,好像和容观秀情不恶。

  浣花感到好笑,回答:“是的,我是容…草头的徒弟。”

  申烈脸色已转缓和:“他还活着?”

  浣花娇笑:“托您老人家的福。”

  “他又是谁?”申烈想到小小君杀死自己宠物,脾气就来。

  “他是小小君!”浣花急道:“也是我师父的好友。”

  小小君拱手道:“老前辈,在下姓李,双名小小,武林末进。”

  “骗谁?”申烈叫道:“容草头会有一个那样小的‘好友’?”

  浣花急道:“真的,申老前辈!”

  “我不管!谁杀了白翼,谁就得偿命!”

  申烈举掌攻,情势又告急。

  浣花更急:“申老前辈,实在是你那只蝙蝠先抓我,你看,我的衣服!”

  她指着自己衣衫,楚楚怜人。

  申烈叫道:“我不管,谁叫你们要来此?就算容草头来,他也不敢砍下…”

  登时他瞪大眼珠往小小君瞪去:“你用什么砍了白翼的脑袋?”

  灵禽异兽都有一种抗刀剑的能耐,若非用宝刀宝刃,还真无法伤它毫发,如今白翼被砍,难怪申烈会如此紧张和惊讶。

  小小君晃晃手中匕首,道:“是它。”

  申烈瞳孔在收缩:“它叫什么名字?”

  “寒弯月雪。”

  “是它…是它…真的是它…”

  蓦然申烈如丧了魂的白痴般,呆愣于该处,喃喃不停。

  浣花急道:“老前辈…”

  申烈顿时醒来,叹道:“天意,全是天意?唉…”

  霎时之间,他似乎苍老了许多。

  小小君也不解申烈为何会如此,他问:“老前辈,我这把刀…”

  申烈伸手制止,道:“小娃儿,燕浮云是你何人?”

  “该算是家师兄。”

  “你师兄?!”申烈惊愕:“一甲子前那位‘浮云三现’是你师兄?”

  “嗯!”小小君点头:“这把匕首原是家师传给他的。”

  “也罢!也罢!”申烈苦笑:“我还以为他是你师父,没想到他只是你师兄,想必你是冥传了?”

  冥传在江湖而言,是指师父留下遗物传徒弟,并非亲自传授。

  小小君点头:“嗯。”“也罢!果真是天意!”申烈苦笑:“也只有你那把刀能要了白翼的命,这本都是燕浮云的东西。”

  “白翼是我师兄养的?”

  “正是!”申烈回答:“数十年前,燕老头以一掌之差赢了我,要我困守此山,不准再出江湖…我本来是正不分…看不顺眼就杀…”说到此,他还有点沉醉于往日的得意,但马上又醒来:“他怕我再出江湖,就留下白翼困住我,没想到我和白翼本是敌对,久了以后却变为朋友。”他又说:“当时我每天想制白翼于死地,但燕老头却说普天之下只有‘寒弯月雪’能杀它,也因此我才知道你的来历。”

  小小群感到一阵怅然,自己竟亲手杀了师兄宠物,心中甚是难过。

  申烈此时反而看得开,道:“好吧!死都死了,再怎么也救不活,你们来此有何目的?”

  浣花见双方气氛已转融洽,娇笑道:“老前辈,我们是来请您看病的。”

  “看病?”申烈不解“你师父不是天下第一吗?找我?”

  洗花笑道:“我师父虽厉害,但他有一样医术却比不上您。”

  “你是说换眼?”

  “嗯!”浣花点头。

  “谁要换眼?”申烈往小小君瞧去“谁瞎了?”他怀疑小小君已瞎。

  浣花指着小小君,道:“是他,他眼睛受伤了,我师父说你能医好他。”

  申烈站在他身前,此时浣花赫然才看清他眼珠和赵瞎子完全一样,少了黑眼球,白中透着绿光,森闪闪。

  浣花惊惶叫着:“你的眼睛…”

  看见他如此,霎时使她本能地反应他和赵瞎子是一伙的。

  “我也是瞎子!”申烈很神气地摘下眼珠,竟然是两颗淡青宝石,眼眶已黑窿窿一片,得意道:“怎么样?你们感到意外吧?”

  浣花哪看过此种如骷髅般的脸孔,吓得直往后缩。

  申烈装回眼球道:“别怕,别怕!我已十年没换上人眼了!”

  浣花闻言,急道:“这么说老前辈您当真能换眼珠了?”

  “当然!”申烈得意地拍脯“天下除了容草头还有那么一分把握外,我是第一位高手。”

  小小君和浣花现出喜,复明有望了。

  谁知申烈问出一个很奇怪的问题。

  他问:“我觉得很奇怪,好生生的,你干嘛要换眼睛?”

  浣花问:“老前辈难道你不觉得难过吗?”

  申烈道:“不会,一点都不会,我能用心,用耳朵、用鼻子,用感觉去体会周围一切,例如说你不知是美还是丑,但听了你的声音,我眼帘出现的就是世上最美的人,这不很好吗?”

  他确是位怪人,竟然以瞎眼为乐。

  这句话无疑是给小小君一个讽刺,他默然无言,先前的小凤那股不在乎瞎眼,现在的申烈竟然以瞎眼为乐,烘托出他是如此地奢求。

  还好,浣花替他作了解释:“他还年轻,他还有很多事要办,他必须再出江湖,不像您能隐居山林,同时我们都希望他能复明,因为我们认为他是世上最好的好人,老前辈您懂吗?我希望他能复明。”

  说着,浣花耐不住心头激动,已轻泣起来。

  申烈似乎也能体会到她那种心情,沉默地抿着嘴,不再言。

  不久他才道:“好吧,我试试看,不过我已十年没动过手术,手脚未免不灵活,你给我几天时间练习练习。”

  这无异是这些天来最好的消息,浣花和小小君哪有不从之理?只差点没把脖子给点断,嘴巴给笑裂。

  “你们也不必如此谢我!”申烈道:“我都已活了两甲子,一件善事也没做,而且我还欠燕浮云恩情,不报答他亲朋师友,报答谁?”

  挂在半山,不算陡,也不算大,有两足宽之蜿蜒小径可攀登,亦可飞掠而上,外长青苔和长蕨,若非走近,倒也很难识出此住有人。

  申烈指着四周,笑道:“这就是我的巢,了点,也将就了。”

  浣花望着壁上鸟禽、兽皮,知道皆为世间奇宝,有的更是凶残,赞佩不已:“老前辈您真了不起,连九线天狐也被您猎着了。”

  申烈呵呵直笑,转向一张黑底白线的狐类兽皮,不停抚摸,沉醉往日雄风之中:“若非白翼相助,早就给它跑了!”

  目光触及石室,他已醒来,道:“那石室黑暗有不能见光的东西,老夫不准你们进去。”

  浣花回答:“谨遵您老人家旨意。”

  申烈放心一笑,转向小小君,怀有可惜之意味,道:“小兄弟,你当真想复明?”

  小小君有点窘,答不上口。

  申烈马上又摆手笑着:“别在意,老夫只是觉得有点可惜…可惜你无法享受瞎子的乐趣罢了。”

  小小君困窘:“老前辈…瞎子真的很有趣?”

  申烈耸肩而笑:“你看我不就知道了?”

  任何人看到他,一定不会相信他是瞎子,也一定知道他很快乐,可惜小小君看不见。

  “哦,我忘了你看不见…”申烈笑道:“人除了眼睛,还有其他知觉,如鼻子,我的鼻子真灵,我的耳朵比猫还灵,我可以用手分辨所有东西,包括温度,也可以利用人的体温来辨别那人是谁,他的情绪如何,哇!太多啦!一时也说不完。”

  他舞手蹈足,很快乐。

  小小君若有所觉:“要是老前辈您受到干扰呢?”

  “没那回事!”申烈道:“你被干扰,那是你道行不够,想必你也被干扰过吧?”

  小小君点头。

  申烈问:“什么干扰?”

  “锣和鼓。”

  申烈大笑:“真差!锣鼓虽有声,那却是无功力的声音,最是容易辨别,我所说的‘无功力’你懂不懂?”

  小小君摇头:“还请前辈赐教。”

  申烈解释:“无功力的意思就是指自然的力量,不是经过内力所催化的,打锣、打鼓是用了力,但那种震撼比起少林的‘狮子吼’就差多了!你懂了没?”

  小小君懂了。

  申烈道:“要是当时你能屏气凝神,想必也能辨别任何你想辨别的东西了。”

  浣花追问:“要是有人以琴音之类的东西干扰呢?”

  “那就得看个人功力高低。”申烈得意道:“可是我还有触觉,用皮肤去感应敌人刀剑,以及人们奔动的气流,温度变化,再不行,鼻子也可以用,不对吗?”

  如若照他所说,实在是“盲而不瞎”了——

  他现在不就是盲而不瞎?

  浣花又问:“要是在天灾,人祸之中呢?我是说在狂风骤雨,或者炸药爆震的地方…也就是说在九鬼,那种不是人力所能抗拒的地方…”

  “那就翘了!”申烈打趣道:“血之躯怎能跟炸药比?”

  浣花急道:“不,我是说有人以炸药响声来干扰,不是指…”

  申烈很快回答:“炸药如打雷,不被击中,就有得拼,要是我,二十丈之内有炸药,休想瞒过我鼻子,还炸个鸟?”

  他突然想到什么,叹息:“我一生最大遗憾就是没去过九鬼,也不知那里的鬼风有多厉害…”突然转向小小君急道:“小兄弟,我将方法教你,你替我走一趟如何?”

  小小君不解:“老前辈你所指的是…”

  申烈道:“我将一切可以辨别东西的经验传给你,你懂吗?也就是以耳辨位,以手触物之类的功夫。”

  浣花急道:“老前辈你要他当瞎子?”

  “不是,不是!”申烈摇手道:“我只是想我所研究的一切是否能所向无敌,如果通过了九鬼,那就再也无人能干扰我了!”

  他又补充一句:“我当然会替他治好眼疾,只要他练成我的功夫,到时闭上眼睛不就成了?”

  他这么一说,只有恩于小小君,多学了一种常人学不到的本领。

  小小君拱手道:“多谢老前辈赐传功夫,在下必定替老前辈完成心愿。”

  申烈见他答应,笑颜不绝,随后又问:“小老弟,你师兄燕浮云一手轻功可以腾云驾雾,你练得如何?”

  “还算可以。”小小君谦虚地说。

  “我是问你功力如何?”申烈道:“我最欣赏他那种一闪闪的身形,据我所知那叫‘天人十八闪’,他能闪出十二尊,你呢?”

  小小君回答:“在下幸不辱师命,十八闪全部学成了。”

  “什么?”申烈不相信地咋舌“你再说一遍?”

  “老前辈,晚辈已把十八闪学全。”

  “我的妈呀!”申烈差点就想把舌头咬断,对眼前这位年轻人,他不得不重新估计,他喃喃着:“难怪连白翼那种灵物,飞行速度如此之高,却连一声不哼地就被你给宰了?”

  申烈不是味道地抿着嘴,来回踱步,等心情微微平静时,方道:“你是上天的杰作,老夫要让你更上一层楼…”走向小小君,摸着他口,很有把握地说:“我一摸就知道你的心是正的。”

  小小君坦然一笑:“老前辈说笑了。”

  申烈断然道:“不,我不是信口雌黄。我自有一番道理。”

  他的道理是:“我摸你脯时,你连起码的颤动都没有。”

  小小君哑然一笑:“老前辈你根本就无伤我之心。”

  申烈满意笑着:“这就是你心正的地方,你根本不会疑心我,相同地,你的心一直处在‘相信人’的境界,这不是心正是什么?”

  小小君有些困窘地笑着。

  申烈也在笑:“心正就能正身,老夫一生杀人无数,想不到临死时,却让我做了一件很有意义的事,倒也无憾于人间了。”

  浣花道:“老前辈…您是否要先替小小君治好眼疾?”

  她还是担心小小君眼睛不能复明。

  “一起来!”申烈道:“我还得准备一些琐碎事,也得换回眼珠子,否则我如何替他手术?趁这几天,我将一切心得交给他,至于结果如何?”转向小小君:“就看你造化了。”小小君拱手肃穆:“晚辈定当尽力学习。”

  “好吧!”申烈摊摊手:“平常都是白翼打野食回来孝敬我,现在只有你们自己想办法了。”

  浣花娇笑:“老前辈这事包在我身上,不过…这附近好像没其他鸟兽。”

  申烈笑道:“以前鸟兽是怕白翼而不敢走近此山,现在白翼死了,也许马上就有飞鸟栖息了。”

  浣花闻言,望着小小君,放心道:“这样就方便多了。”

  申烈道:“里很,你们随便歇着,我要进了。”

  走向密封石室,他又叮咛;“这石室你们千万别闯,知道吗?”

  小小君笑道:“老前辈您放心,晚辈定会倍加小心。”

  浣花拉着小小君坐于石,关怀道:“不久你就可复原了。”

  小小君抚着她秀发,感激道:“谢谢你,为了我,你好苦。”

  “不!我喜欢。”浣花伸手止住他说话:“我喜欢替你做事情,我愿意。”

  “我…我值得你如此照顾吗?”

  浣花搂紧他,埋首细声道:“你值得,你值得!”泪珠儿已滚下“我喜欢看你笑,我喜欢听你说故事…”

  “故事有说完的时候…”

  “就换我说…我有一辈子说不完的故事。”明眸望着小小君“你喜欢听我说故事吗?”

  小小君拭去她泪珠:“我喜欢!”

  浣花搂得更紧,小小君感触良多,他本江湖人,一生漂泊,自认潇洒,却无法给所喜欢的人一个归宿。

  石室里一片漆黑,若非瞎子,还真无法习惯于在此走动。

  申烈却行动自如地来回走动,一阵阵碰撞声传出,从声音上辨别,可以感觉到他在移动铁器之类的东西和瓶装物。

  “老眼珠,好久不见了,你还管用吧…”申烈轻笑,打开一瓶盖,又道:“这灵药就是我的秘密…手术虽重要,若加上你,可就万无一失了,呵呵…”他似乎将眼球一直保护在灵药里,现在已将它取出,而且慢慢装回眼眶中。

  经过大约一个时辰,他才满意道:“现在滴一滴你的叶汁,就大功告成了。”

  听他所言,这灵药该是一棵有叶的植物。

  “怪难过地…”申烈着眼珠,似是在受罪般地叫着:“十几年没看世面,也许连和尚、尼姑都分辨不出…”

  拈下一片叶子,躺在靠壁之石板,慢慢将叶子拧出汁,滴在眼珠。

  “嗯!药力果然加强不少,凉的,比薄荷还舒服!”

  再过盏茶功夫,方自坐起,凝目往四处瞧去,黑暗中却见他两眼泛青寒光,灼灼人。

  申烈满意道:“功效不减当年…就是不大习惯,也不知能否适应强光…”

  说至此,他开始盘算时间,到底是白天还是夜晚。

  “该是夜晚了…”

  说着他慢慢走向石门,轻轻推开,果然不错,门外并无白天强烈阳光,只有殷红的火光闪烁着,火源来自口之火堆。

  小小君坐于石,闭目养神。

  浣花十分入神地在烤,吱吱爆声不时传出,还有那香味够吊人胃口。

  申烈眨眨眼,等适应后,甫自瞧向小小君,惊愕:“这小子果然气宇轩昂,好种!”又瞧向浣花,顿时骂自己:“什么嘛!比我想象的还漂亮,看来没眼珠还真靠不住…”

  石门再推细,小小君已察觉:“是老前辈吗?”

  “好!好耳力,好人材!”申烈翘起大姆指夸赞“名师果然高徒!呵呵…”小小君拱手笑道:“前辈过奖了,晚辈只是照您所言,凝神闭气,或有收获而已。”

  “很好!呵呵!”申烈笑不绝口“看样子你比我想像的还要聪明多了。”

  小小君谦虚道:“还请前辈教导。”

  浣花已拿串,递给申烈,娇笑道:“申老前辈您吃点,是鹿。”

  申烈轻笑,随即将吃完,转向小小君,道:“小老弟你躺下,让我看看你眼睛到底是怎么回事?”

  小小君依言躺下。

  申烈小心翼翼替他诊察,口中不时念念有词,不久道:“眼球还未遭损坏,就是瞳孔不灵,你是怎么受伤的?”

  小小君回答:“被一种强光所照,传言是‘红丝水晶变’。”

  申烈皱着眉头:“水晶变怎会有此威力?老失虽没见过,但据我所知它最后落入三百年前杨追雁的手中,从此再也没出现过。”

  申烈陷入沉思,却也一无所获,摆手道:“不管啦!够烦人!我想你瞳孔就是受它刺才失灵,若能再反刺,也许能再复原。”

  “反刺…”浣花不懂。

  申烈解释:“物极必反,说不定再照强光,可以使他复明,或者…”他神秘一笑,道:“用其他药物也能使他康复。”

  “有那种药物吗?”浣花很想知道。

  “有!”申烈拂着不算多的胡子,道:“只是非常珍贵,可遇不可求。”

  任何人都可以从他表情——那种黠笑而自得的表情,看出他正怀有此味药草。

  浣花见他不说,也不强人所难,问:“老前辈,他的伤,有无办法治?”

  “有!”申烈很有把握道:“治不了就换,在我来说‘换’比‘治’还容易。”

  浣花放下心来,娇笑道:“老前辈医术真高。”

  “不高!”申烈摇头道:“你是容草头的徒弟,当然也明白这点,苹果坏了,想治好,谈何容易,若换一个就容易多了。”

  浣花本有恭维成份在内,但见他如此认真,也只好默然轻笑“赞成”申烈说法了。

  申烈一阵得意,道:“换归换,也得有个准备,小兄弟,老夫先将一些技巧和心得说给你听。”

  小小君憨厚一笑:“请前辈指点。”

  申烈微闭双目,将思绪整理一番,方道:“你本身修为已达落叶可闻的地步,这将可收事半功倍之效,问题是你没分析过落叶有大小,快慢之分,来,我们开始!”

  调整一下身形,指着火堆,道:“那堆火,有多旺?”

  小小君皱眉凝神,想用感觉,却无徒感觉,苦笑:“我只能用猜的…”

  “猜猜看。”

  “火苗不到两尺.火堆不及一尺方圆,燃的是松枝,我可以闻出香松味…燃松枝火势必定不弱…”小小君哑然一笑“这是浣花起火的习惯。”

  “好一颗玲珑心!”申烈赞道“猜得一点不差,虽然视觉不管用,你却用心觉,懂了吗?只要能有利于判断,任何方法都可用!”

  小小君顿有所悟。

  申烈又道:“不过我们现在是要练触觉,所以你得下功夫,刚才你以味觉来辨别松枝,现在你以耳来辨别火势,你将如何去辨别?”

  浣花也在想,她想只要走近少许,也许就能辨别——这也是方法。

  而小小君不愧是小小君,只见他右手轻扬,火苗已颤动,相对呼声亦加强少许,当然也能以此辨别了。

  “哇!好耶!”浣花忍不住已拍掌叫好。

  申烈频频点头:“小子有你的,这道理我足足想了三天,你却‘随想随用’,好啦!窍门就是如此,其他的就看功夫啦!”

  话未完,他已丢出一把细石,急道:“猜,几颗?”

  小小君立时回答:“七颗!”

  “几大几小?”

  等细石落地,小小君方道:“三大,四小,我是以声音辨别。”

  申烈点头:“这很容易辨别,难的是在空中时就要辨别,怎么练?很简单,逐一分开来,等认清多少重量的石头,用多少力量扔出去,速度有多快?如分辨,再合起来扔,道理很浅,却不容易做!你练练看!”

  浣花笑道:“我来!”拾起石块已朝任何方向丢去。

  小小君亦逐一辨别。

  自眼睛受伤之悲痛,到遇上小凤的比较,以及申烈的“以瞎子为乐”再加上复明有望,他心情已逐渐回转而喜悦,就算真的治不好,他也没先前那种痛不生的心情了。

  话又说回来,若非眼瞎,又有谁会想到以此种方法去辨别东西?
上一章   李小小列传   下一章 ( → )
阿喜小说网为您收集整理并提供李小小列传最新章节,《李小小列传》是作者李凉的倾力之作,李小小列传全文免费阅读尽在阿喜小说网。请按键盘上Ctrl+D,收藏本书,以方便日后阅读李小小列传无弹窗。